从古至今,很少有毛躁的皇帝,这到不是因为没有急脾气的皇帝,但正如所有的做大事的人一样,做皇帝,是一门沉稳的学问。每一个眼神,每说的一句话,都会为国家带来重大的影响。
不过李治这个时候,却怎么也沉稳不下来,这么多年,他已经很少这样烦躁过了,不过长时间的寂静无声,还是让他有些烦躁。
“怎么,你对自己的处境,一点都不担心吗?”
黑暗当中,杨雁的声音显得悠远而诡异。
李治按着声音,摸到了杨雁的身体,不由得苦笑说:“怎么你也会在这里。”
比起李治来,杨雁显得更加镇静,这种养气的功夫,是杨雁的必修课,即便是从前一言不和就拔刀相向的杨雁,也从来不会随便动怒,况且如今已经到了中年,更是变的沉稳起来。
“自己的亲生儿子递的茶,谁又会提放呢。”
说着自己的儿子,杨雁却并没有太多的难过,她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,对自己的子女,从来都没有过多的亲热,而且尤其与自己的儿子的感情很淡,甚至都不如李治。
李治长叹了一声,摸了摸四周,身体周围并没有太多粗糙的质感,温度也适中,这里应该有地板,只是房间内的通风很差,空气中有一股子木头味儿,久而不散。
“这里是哪儿?”
李治沉吟了片刻,苦笑了一声,“还能是哪儿,昭陵吧。”
“里面?”
杨雁有些不敢置信,不过想想,也就释然了,看来,动手的人,显然并不认为李治能够活着出去了。
“这到省得费事了,唉,我倒是从来没有希望自己能够进到这里来的。”
李治的潜台词,杨雁当然无法理解,所以她只能恩了一声,依旧用一种古井不波的声音问:“那你这些天,就为了这个时刻吗,这些天你的手段,我可都看在手里,你跟我说说,到底把权力都交给了谁。”
李治并不想谈这个话题,不过似乎有些人想听,只听得一声咯吱的声音,上方大概十米高的地方开了一个小洞,柔和的光线从洞中射了进来,李治这才有机会观察一下四周,和他想象的差不多,这里是个封闭的房间,或者,说是墓室。
“父皇,你还好吗?”
稚嫩的声音,却没有让李治感到任何的亲切,他从直觉上,能感觉出这不是李思,但这却明明是李思的声音。
“你太小了。”
李治的话让人捉摸不透,不过显然上面的人并不这么认为。
“小,并不一定不懂得活着的珍贵,父皇,你知道吗,你的存在,对我来说,实在是最大的威胁。”
杨雁在这时反而沉默了,她不愿意和李治以外的任何人说话,尤其是在这时,她只是用力的握了握李治的手,希望能给他力量。
不过李治显然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打击,只是依旧温和的笑了一声说:“你这样做,会为朕的计划带来很大的变化,朕不希望你这么做。”
“父皇,你的计划,我会帮你完成的,不是吗?”
李思的声音在这特殊的时刻和特殊的地点,显得更加诡异。
“父皇,你想不想要墓志铭呢,这么写怎么样,在错误的时间,来到了错误的地点,做了一件错误的事儿。”
李治沉默了,这句话,让他想到了什么,只是他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结果。
“李沧呢,你把他们怎样了。”
李治突然说。
原本李治还以为这背后都是有人在推动,但他怎么想,也想不出到底是谁,李治可不会认为一个垂死的老头子,会有这样的魄力,而有魄力的人,却都未在附近。但如今他似乎想明白了,也许,就是李思自己,只是,他真的是李思吗?
“父皇,我不得不佩服你的人格魅力,所以我仍旧称呼您为父皇,虽然说您与我的差距,有天壤之别,但有些地方,您的做法,还是值得我去学习借鉴的,他们希望能够来见见您,不过可惜,我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儿。”
李思的声音,突然显得悠远起来,似乎人已经渐渐的远离了这里。
四周又恢复了静谧无声。
“你后悔吗?”
“后悔,我从来都没有后悔的机会,你知道吗,若是我能选择,也许早就不会变成这个结局了。”
李治的笑声突然变的苍凉起来,只是双手将杨雁搂在怀里。
“西越呢,你的子女呢,你都放的下吗?”
杨雁似乎变成了智者,循循善诱似的问。
“也许是因为我自私,但西越,唉,你知道吗,我对她可是充满了期望。”
杨雁并不吃惊,李治别的意图,她也许不清楚,但对于身边女人的安排,她却洞若观火一般明晰,西越原本就是一个对权力向往的女人,李治在时,极力的压制了这种意图,但若李治不在了,凭着她的本性,杨雁相信,也许西越,会成为第二个武媚娘才是。
“一声的寂寞,一句话,就注定了。也许你是对的,想必江山对你来说,更是可有可无了吧。”
李治的身体突然狠命的颤动了一下,似乎情绪非常激动,不过片刻又缓和了下来。他抬起头,仰望着那露出一丝光线的孔洞,眼神中,充满了执着。
“放不下又能怎么样,我早就应该猜到这种结局,也许,这也正是我一生最完美的写照,成功与失败,都成为黑暗中的幻影,只有头顶上的一丝天光,才是我内心深处想要追寻的光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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